安静肃穆的气氛在其中蔓延。
彼此沉默的男女,而就在他们的周围,人群在隐隐绰绰之中密布,仿佛只要一个事情不对,或者是一个信号传来,就会发生巨大的转折。
而在一旁戴着白狐面具的沐晚桐从始至终都是沉默,并不说任何话,也没有任何的行为表示她的态度。
只是或许出现在沈欲的身边就已经代表了一种态度。
阿悬沉默良久。
“沈宗主确定知道现在发生的是什么事情?”
沈欲的回答很简单,“或许知道,或许不算完全知道。但是我只是把我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你了,该怎么定夺,是你们血极宫的事情。”
她说完看了旁边的沐晚桐一眼,接着退后一步。
“我们先回去了,如果你们同意或者拿不准主意不妨先回去,如果说我说的这些你们不在乎,那么就来好了。”
这句话当然不算是威胁。
只是谁都清楚,这个时候说话都不必太客气,最差也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最好也不会比沈欲说的更好了。
阿悬却看着沈欲说,“不如听一听我的建议。”
“……”
沈欲和沐晚桐很快走出了这片简单的营地。
在路上,沐晚桐看了一眼身边额头现在才沁出微微汗水的女子,仿佛压力在这个时候才出现在她的身上,刚才的一切不是毫无波动,只是全都被她刻意的压制下来。
“他们没有跟来吧。”
沈欲甚至没有回头。
沐晚桐笑了笑,“为什么会跟过来,你都说的如此清楚了,意思全都传达到位了,他们自然不会这样冒险。换句话说,如果会这样冒险的话,当初你说出这个建议的时候,他们就该动手了。”
沈欲似乎是长舒一口气。
“虽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不免有些紧张,沐姑娘,我和你不一样。”
沐晚桐轻笑了一下。
“没有到这个份上自然是如此,不过在你的位置上敢这么做就已经很不错了,不必介怀。”
“是么……”
“看起来接下来的事情就和你无关了。”
沐晚桐这么说着,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抬头看向此时昏暗的天空。
“要下雪了。”
风在呼号着。
这种安静,仿佛是世界都将要陷入一场盛大的沉睡的前兆,给人的感觉究竟是不安还是压抑,并无从知晓。
而在她们刚刚离开的地方。
阿悬站在原地,过了很久才笑了出来。
“悬师兄……现在什么情况,怎么让她们就这么走了?”
有人急切的上来问。
似乎对刚才的事情十分不理解,毕竟他们其中的许多人其实都做好了动手的准备,只等待这个男人的一声令下,但是现在看来……仿佛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而阿悬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平静的转过身对众人说。
“准备一下。”
“好!”
阿悬看着前头的昏暗,他没有想到更多的事情,他只是知道,接下来的事情都和自己无关了,虽然命令是自己下的,但是……有些层次就不属于自己了。
不远处的林间,黑袍的身影仿佛无处不在。
仿佛身于阴暗之中,又仿佛终将归于黑暗。
白翦的目光看过那些朝着欢喜宗继续进发的人群。
他的眼神闪烁,眉头微微的皱起。
“商渠啊……希望你不是在玩火。”
——
“宗主。”
这个房间,似乎是她第一次来。
洛汐看着房间内的摆设,好像和自己想的相差不大,特殊,也不会特殊到哪里去。
而背对自己的女人正在看着水流量不大的瀑布。
听到自己的声音,她才转过身来。
她的眸子仿佛沉在了阴暗之中,晦涩而不明,却不会让洛汐的心情更慌乱。
因为现在已经足够安稳了,说不清楚是不是他给的力量。
这大概就是人做好了最差准备的觉悟。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过来?”
沈欲问。
洛汐低声回答,“算是知道吧。”
沈欲仰起头来说。
“血极宫那边谈的差不多了,现在选择权在你了,如果你不想走,我不会逼你,但是你如果要走,就要面临至今为止你最危险的困境,我不能确定你会不会活下来。”
洛汐看着沈欲。
却只是显得莫名其妙的说。
“多谢宗主了。”
沈欲叹了口气,在她看来,是这个女孩已经做出了选择。
果然是一如既往的骄傲到底,甚至一点犹豫都不想带有。
如果这是赌气,的确让人够懊恼的。
但是……如果她能赌气到底,那的确是让人感慨的选择。
沈欲看了对方一眼,从袖子里拿出来了一封信,看上去有些年头,信件的某些地方都泛黄了起来,就像是将落未落的枯叶。
“这是……”
“人宗折梅宫,只要你能去到人宗,这里将会是你最好的去处。”
洛汐短暂的思考了一下,没有接过信件。
而是看着沈欲,发自内心的问。
“为什么要给我。”
沈欲想了想,突然就笑了出来,好像凝重的氛围因为她的笑容而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