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明的边缘才会有黑暗的存在,这个道理诗薇一向知道。
诗薇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酸痛的身体微微发抖,诗薇左手拽着身旁的玩偶,紧紧的攥着。望了望旁边的墙壁,贴着淡蓝色的壁纸,镶着淡白色的木兰花,花页纹理都十分的清楚,清楚的十分的刻意。
过了许久,诗薇扶着墙壁艰难的站了起来,缓缓的走出衣帽间,走到窗边,拉开淡蓝色的窗帘,透过窗户望向远处的天空。
诗薇没有手表,更没有手机,屋内也没有钟表,但是从阴暗的夜空中时不时飘过几朵紫白色的云,和鲜亮的路灯,就能够看出现在应该是深夜。
这个宅子远离市区,旁边有一个人造湖,在深夜中湖心只剩下漆黑的空洞,吸纳着周围的黑暗。围着湖边全是一排排金色的路灯,在黑夜中散发着点点微光。
诗薇远远想象不到,自己最期望的生活,临水而居,自己的父亲居然都做到了,在这个从从未出现过的城市。十七年来诗薇的确从没有回来过,但是对于这个家的位置自己确是十分的清楚,未曾走近,不愿走近。
这次破天荒的回来主要是因为诗涵的那番话。其实诗薇十分的清楚,她能回来更是想要搞清楚叶之于的事。只是从自己走近这里开始,自己的心情就变得十分的压抑,自己变得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身体不停的发冷。
诗薇身体像有千只蝼蚁在咬蚀一样,诗薇左手紧紧的攥着窗帘,紧紧的撕扯着。苍白的脸十分的扭曲,脸上的肌肉蜷缩着,捏着一团。眉眼像被人拽着一样紧缩着,清瘦的脸像是被人扔进石子的湖泊一样泛着涟漪、
这种感觉诗薇太过于熟悉,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一次次的痛苦几乎压着她喘不过气来,但诗薇一贯认为,痛苦这件事情谁认真谁就输了。痛苦诛身,唯有执念刀刀诛心。
诗薇怎样都无法相信,后来在众人眼中和善有为的慈善家、大老板李霄楠,在曾经作为自己父亲的光阴里居然会远赴国外七年未归。
对她而言,李霄楠是弱点更是苦痛,是父亲更是仇人。
诗薇望着窗外的一片漆黑,忍着身上的剧痛长叹了一口气。诗薇回头环顾着这间屋子,她依稀记得,小时候的自己随手在纸上画出这间房间,给白色的纸张涂上自己最喜欢的蓝色,连自己的那些抵抗苦痛的书籍都被涂成异常的蓝色。
那时的诗薇坐在书阁的冰冷的凳子上,小小的脚尚且触不到地板,耷拉在凳子上随性的甩着,桌上摆着五颜六色的画笔和层层叠叠的书本,桌子的右上角放着一盆绿萝,青葱异常,与整个屋子内阴暗的氛围显得格格不入。唯一的绿色也是唯一的生机。
年幼的诗薇的头发耷拉在耳畔,脸上是常人健康的白里透红的颜色,但眉眼处却藏着阴翳,长长的睫毛闪烁着,圆滚的眼睛内却丝毫没有孩童的天真。
桌上白色的画纸上画着蓝色的房间设计图,诗薇紧紧的盯着,突然攥紧手将画纸捏成一团,一把扫到地板上,沾满灰尘。
诗薇那时尚未经历体热,性情除了比常人冷傲之外还算正常,诗薇整日呆在书阁,也允许别人进入书阁。年幼的诗薇并不知道那时姑姑进来打扫书阁的时候发现地面上的纸团,竟然悄悄收了起来,等李霄楠回来之后,全部交给了李霄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