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骑在专属于自己的枣红色战马上，身旁联军将士如长龙，前后不可望及。
他没有立时回答沐霓凰。
九幽所在，必然是凶险万分，闯入其中带回两具亡魂，风险可以预见。
但此事非要为之。
只是在这之前，他需要有一个清晰思路，轻重缓急，驱逐敌寇，一统人族，才是当务之急。
要达到此目的，又并非朝夕之事，若两位兄长亡魂轮回，倒还好说。
去冥域修炼重活，还是轮回一世，其实并无多大区别。
可一旦兄长亡魂不能入轮回，被打入九幽炼狱，必将承受无穷无尽的苦楚。
当然，他此刻考虑的，不是这个问题。
按照最初预想，此番大军归来，该是以雷霆之威，强行将人族统一。
纵然又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他也必然为之。
现在……两位兄长的蒙难，让他心中有些害怕了。
手上沾染的鲜血太多，背负的因果太重，两位兄长已然是前车之鉴。
若继续杀戮，接下来指不定就是李狐，是洛瑶，是隐星幽灵白泽柳云萧，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身陨道消。
甚至可能是沐霓凰。
人活一世，又岂会两袖清风？
身边之人，不管是谁惨遭蒙难，总是会不舍。
“所以……我居然感到害怕了呀。”龙渊长长吐出一口热气。
“剑兄害怕什么？”
“死亡！身边之人的死亡！”
“我也怕，但总不能因为怕，就畏首畏尾，什么都不做吧？”
“好一碗毒鸡汤。”
龙渊笑笑，“你说，我们为何要打这场战争？”
从战争开始，及至现在，他都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
真是因为厌恶魔兽一族吗？
可能真是如此，但此时认真想来，又似乎不是。
沐霓凰道：“因为有敌人，所以才打仗。”
“好像是一句废话，但似乎又确是如此。”
龙渊信马由缰，“可敌人如过江之鲫，屠戮何时是个尽头哟。”
“屠戮到无人再敢招惹，便是尽头。”
沐霓凰语调平缓而镇定，活在了这种世界，前世的一切文明、秩序、规则，都不复存在。
在这种你不强大，就要沦为蝼蚁的时代，悲悯之心不可没有，但绝不能成为行事的束缚。
手中剑，背上刀，身边人，掌控的资源，才是重建秩序的必然条件。
龙渊笑笑：“你这碗毒鸡汤我先干为敬，敌人嘛，来多少我杀多少。”
“对的塞，这才是我剑兄嘛。”
沐霓凰嘿然道：“所以，我们什么时候下九幽？”
“不急，先让大军回营再说，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准备。”
龙渊看着远方，第一座人族城池遥遥在望，遭受一场战争洗礼后，城郭颓败，残垣断壁触目惊心。
“好哒，营地见。”
沐霓凰切断和剑兄的联络，促狭地看着李狐，妖娆妩媚的身姿，莫说男人一见倾心，小萝莉都想啃上一口。
于是乎，她真的凑上去啃了一口。
“呀！你要死啊！”
李狐舔舐嘴唇，“小腹黑你要点儿脸不要了？初吻呢。”
“咯咯~公主，来，咱俩也啃一口。”
“才不要，龙帅啃我还差不多。”龙晓泠嫣然笑着，连连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