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含章道:“此剑是我黎国剑师烛庸子所造,一共有十二把,烛庸子死后,此剑制法失传,内宫存三,余下九柄列入公主陪嫁,百年来与各国姻亲往来,早已不知去向。”
叩龙图听闻此言,便知不可查。
那姬含章接着道:“我黎国内宫藏剑,皆在剑柄刻九黎纹,如今此剑剑柄并无九黎纹,反而有大篆写的纯钧二字,大篆铭文是贵国的风气,这滥竽充数的伎俩只为挑拨,请大人三思!”
叩龙图肃然:“本官自当慎重!”
那姬含章点点头,道:“若无其他事,小王先行告退。”
“质子慢走。”
姬含章带着随从晃晃悠悠的走了。
叩龙图看向周穆:“你如何说?”
周穆跪地俯首:“说一千,道一万,学生还是那句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山长所言必真,窦县令便是见证!”
窦县令忙跟着跪下了。
诸葛执扫了窦县令一眼,道:“你以八百里加急参奏于孤,既然来京,为何不殿前叩阍,反而来这大理寺作证?”
叩阍便是朝堂上向皇帝告御状的意思了。
窦县令磕磕绊绊的答不上来,那八百里加急是周穆一手炮制,他完全是赶鸭子上架。
周穆道:“待到叩大人审理清楚,自然要去殿前陈述冤情,以告慰先生与山长在天之灵。”
诸葛执笑了笑,那笑容冷冽清淡,他看向窦县令:“窦县令本末倒置了,何郡守已去吏部复命,这会子只怕已到御前。”
窦县令浑身一抖,惶恐抬头,看向诸葛执,诸葛执却不再看他,而是对叩龙图道:“大人如何定夺?”
叩龙图犯了难,虽然此剑并非纯钧,但周穆一口咬定黄竹指认诸葛执为凶手,又有朝廷命官作证,竟是死无对证。
而诸葛执这厢根本不认,却也无证据说明周穆撒谎。
双方各占地势,难分胜负!
叩龙图的眉头皱的紧紧的。
此时,一个女声响起,正是风婉儿,风婉儿笑道:“大人瞧着为难了,若按例,此案悬而未决,该如何料理?”
叩龙图沉默半晌,道:“入悬案册,若有新证,再行裁决。”
风婉儿笑道:“若无新证呢?”
叩龙图说不出话来。
悬案册里几十年上百年的无头公案一堆堆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捉贼捉赃,捉奸在床,杀人之罪须查清楚口供凶器。
如今凶器来历成谜,口供死无对证,
若是没有意外,此案便要载入悬案册了。
风婉儿叹了一口气,对诸葛执道:“殿下看来,此案与不老山之案可有相似之处?”
诸葛执颔首:“如出一辙。”
周穆听“不老山”一词,神情自若,道:“郡王何必顾左右而言他?”
叩龙图听出缘由,问:“不老山一案做何解?”
风婉儿道:“郡王奉旨前往淮南,有邪门将自家门人杀死,栽赃于郡王,被何郡守当场识破,又查出那邪门私造兵器,暗蓄人马,已是出动兵马剿灭,擒获贼人数百,以刀兵行送至京师,何郡守此番入京,便是回复此事!”
叩龙图沉吟片刻,道:“你可有明证证明这周穆与不老山有干系?”
风婉儿笑了笑,道:“我虽无明证,却想抽丝剥茧,理一理这个中缘由。”
叩龙图道:“如何?”
风婉儿道:“不老山之人行栽赃之事,也无实证,只为将此事闹大,传入京师,败坏郡王的声名,如今周穆这般行事,大人瞧瞧,与不老山之人可有异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