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婉儿见他要入宫,立刻道:“那你入宫之后不要提旁人,只说这不老山便可。”皇帝眼下既然不愿深查,再提也是徒劳,若是走漏了消息,反而打草惊蛇了。
诸葛执眼中有了笑意:“婉儿与我心有灵犀。”
风婉儿脸一红,嗔道:“你快去!”
诸葛执捏了捏她的小脸,道:“晚上不必等我。”
风婉儿跺脚,“谁等你!”
诸葛执笑了笑,迈步出去了。
不多时,王府的车马就到了皇城门口,值守的侍卫见郡王要求面圣,很快便去禀告,过了一会,便引着他进去了。
此时,天色渐昏,暮色四合,街道上的人群渐渐散去,各自归家,或是留宿逆旅之中。
皇城不远处的一座勾栏酒楼,一个女子站在最顶层,依稀看见宫门渐渐闭上。
这女子便是洛莺了。
洛莺依旧是一副无悲无喜的模样,只静静的看着,仿佛是一尊雕像。
过了一会,那常伴在她身边的男子走了过来,道:“诸葛执入宫了。”
洛莺道:“那边如何?”
那男子道:“未见动静。”
洛莺笑道:“也是,诸葛执先入为主,皇帝不会再信旁人所言。”
那男子沉默不语,洛莺看向他,目光淡然:“司夜,我已向主公禀告,你日后不必再跟随于我。”
那名叫司夜的男子一惊,脸上旋即露出落寞的神色,他低声问:“为何?”
洛莺慢慢道:“周穆。”
司夜一怔,心知她知道自己插手了周穆之死,连忙道:“周穆不死,必牵扯出秋君,到时候连你也......”
洛莺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感伤,她越过他,往楼下走了。
司夜立刻追上去,拉住她的手:“你要秋君死,我明日就去动手!你让我留下!”
洛莺漠然道:“放手。”
司夜不肯,哀求道:“莺儿......”
她抬手在他手臂上微微一拂,那男子便觉得手臂酸痒难耐,不由得松了手。
她扔了一个瓶子在地上,“煮沸后热敷,外毒尽消。”她下楼去了。
司夜顾不得地上的瓶子,冲下楼去追。
楼下就是勾栏瓦舍,人头攒动,来如瓦合,去如瓦解,彻夜寻欢,一片莺歌燕舞,哪里还找的到那云淡风轻的女子?
司夜又追出去寻觅,却见街上空空荡荡,已快到宵禁时分了。
他脸上浮现出极为复杂的神情,迈步出去,隐入在一片暮色之中。
郡王府深夜
风婉儿嘴上说不等,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在试玉堂一直坐到月上中天,琥珀候在一旁,隔一会就劝她去歇着。
风婉儿疲乏的很,强撑着不肯睡,只道:“快了快了。”
到了子夜时分,诸葛执回来了,一进门,就见厅堂点着一盏孤灯,那小家伙一手撑着额头,星眸微微闭着,头不住一点一点,分明是困极了还强撑的模样。
他登时心中一疼,快步上前。
侍立在角落的琥珀见他回来了,悄悄退了出去,诸葛执走到她身边,她听见动静,一个激灵,醒了,见他站在身边,立刻也站了起来,奈何坐久了,一阵腿麻,竟是站立不稳,诸葛执揽住她的腰身,将她抱起,往集贤舍的卧房走去。
风婉儿又羞又恼:“你放开我!”
诸葛执道:“婉儿再乱动,便不必回集贤舍了。”
风婉儿扁了扁嘴,又小声问:“你没吃亏吧?”
诸葛执见她满眼关切,知道她若得不到答案必定睡不好,于是道:“去的及时,陛下听进去了,命金吾卫全城搜捕不老山余孽,前往淮南郡搜罗余孽的将军也定下人选了,你老老实实住上几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