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礼的脸上浮现出被冒犯的愤怒,他站起身,道了一句“不可理喻”,便怒气冲冲的走了。
风婉儿松了一口气,欢天喜地的去熬粥做早点。
接下来的两天,日子过得风平浪静,或者说门可罗雀。
风婉儿看见对面的花想容每天晚上都是人来人往,对比自己越发凄凉,深深的怀疑能否养活自己。
好在铺子是自己的,想到这里,她又精神焕发决定慢慢熬。
到了第四天,天刚亮,风婉儿便被一阵激烈的敲门声惊醒了。
她几乎以为有人来砸场子了,打开窗子伸头一瞧,却见上次来寻她的那个小丫头正斗志昂扬的敲门,于是喊了一嗓子。
那小丫头昂着脸,见了风婉儿,叫道:“神医!神医姐姐!你快开门!”
风婉儿一听便知那方子见效了,屐着鞋子下楼开门,那小丫头像个炮仗一般冲了进来,紧紧的搂着她的胳膊,就要往外拖:“那方子太管用了!神医你快去我家瞧!”
风婉儿也欢喜,道:“好好好,你等我洗漱穿衣。”
小丫头殷勤道:“我伺候神医姐姐!”
没一会,两人收拾妥当,那小丫头被扯着她一路狂奔,等到目的地,风婉儿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
上次的那个女子已穿戴整齐,坐在厅堂里,见了风婉儿,忙上来行礼,风婉儿也福了一福,然后仔细打量她,果然面上有了血色,双目也有神了,再切脉,虽还细弱,却是枯木逢春之像。
风婉儿笑道:“小姐如今有了气色,换一副方子,再清淡滋补的养着,便是来日方长了。”
那女子亦含笑,又命丫鬟奉茶,两人入座。
两人一番叙话,风婉儿才知这女子名叫闵玉瑶,那小丫头叫梅香,据她所说,是工部侍郎韦檀的如夫人。
风婉儿却知,这养在外头的如夫人,多半就是外室了,不过也不好点破,只应了。
闵玉瑶见风婉儿并未露出鄙夷之色,对她越发感激,道:“娘子活命之恩,不敢忘怀。”
梅香端着一只托盘来,风婉儿见托盘里是一整套翡翠嵌玛瑙的头面。
闵玉瑶笑道:“大夫且收下,我这性命,往后全赖大夫调理。”
风婉儿想了想,只取了一根素净的玉兰簪,顺手簪在发髻上,道:“我如今尚在孝期,不宜太过装饰,便收了这簪子,其余的小姐收回罢。”
闵玉瑶见她不肯收,还要再劝,风婉儿只摇头不肯,闵玉瑶没法子,命梅香:“去传一桌酒席来,我陪大夫用膳。”
风婉儿忙道:“才让你清淡滋养,怎么还喝起酒来了?”
闵玉瑶道:“原是素酒。”
“素酒也不行啊!”
一旁梅香听了,焦急道:“那如何是好?今儿晚上大人还让您去侍宴啊!”
“侍宴?”风婉儿抬高了声音,“你眼下哪能侍宴,不能推了吗?”
闵玉瑶脸上浮现为难的神色:“夫君的话哪里能违拗呢?不如,不如大夫明日再来给我瞧瞧?”
风婉儿简直要被气死了,道:“你自己都不当回事,倒把我当个补天的女娲,我哪有这本事?”
闵玉瑶脸上纠结了好久,最后长叹一声:“罢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都是奴家的命了!”
风婉儿:“.......”她气的无话可说,把发髻上的簪子拔下来,放在桌上,道了一句“告辞!”便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