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婉儿沉吟片刻,让梅香拿了纸笔,写了一张方子,道:“这方子名叫水磨踟蹰汤,须水磨功夫持之以恒,药性也温和,你三日服一剂,至于能不能有效,便是尽人事听天命的事儿了。”
闵玉瑶如获至宝的收下了。
风婉儿见她脸上的神情,心里不由得一声叹息。
她还是改变不了她。
想到这里,她心里便怏怏的不得劲,
闵玉瑶此时有了奔头,整个人都焕发了生机,一叠声的命梅香去厨下传饭,风婉儿见时辰不早,也就留下用了一餐。
饭后,她坐了一会子,便觉得差不多了,准备告辞:“我先走了,你好生调养,来时还听说你昨儿受了气,若是能开解便开解,郁结在心也不利子嗣。”
闵玉瑶想起那一出,秀眉皱起,叹道:“哪里晓得竟是那般冤家路窄呢?那潘氏竟是个阴魂不散的!”
风婉儿心里一惊,道:“潘氏?!竟然又是她?”
梅香接过话头,道:“可不是么!昨儿我陪小姐去送子娘娘庙里上香,离了庙就碰见那贱人!她见咱们拿了庙里的求子符箓,张嘴就是‘求神拜佛还不是不下蛋?’举头三尺有神明,她也不怕报应!”
闵玉瑶嗔道:“你与神医说这些作甚?嘴里积着些罢!”
梅香委屈道:“小姐就是棉花性子,生受了气,又不肯说。”
风婉儿定了定神,接话道:“你在哪儿碰见的?日后我也避着些。”
梅香道:“仿佛是望夫巷子周遭的街上。”
风婉儿点了点头,记下了,闵玉瑶又要送诊金,风婉儿摆摆手,不接,告辞而去。
闵玉瑶心中感激,送她出门方回去,准备抓药去了。
且说风婉儿离了闵玉瑶家,心里便想着潘氏之事,上回这潘氏做饵引她入侯府,后来便没了消息,又过了一阵子,琅玕卫隐约打探到此人就在侯府。
风婉儿心知潘氏只是魏侯手上一把刀,让诸葛执不必追究,以免打草惊蛇引人注目。
如今这潘氏竟然又出来了?
天知道她又要打什么鬼主意!
风婉儿边想边回了医馆,就在柜台后头坐了一会子,觉得不能坐以待毙,跑去找桃花妃。
桃花妃正在睡午觉,招呼她上楼,花想容的二楼不是阁楼,而是砖石铺的地面,如今已是点了地龙,十分暖和。
风婉儿一进去便觉得温暖如春,那桃花妃穿着一身轻薄的衣裙,倚着薰笼,真如度春天一般,她见风婉儿裹着厚厚的大麾,取笑:“喔唷,粽子会走路了!”
风婉儿哼了一声,把外头的麾衣脱了,只穿着里裙,也倚着薰笼,道:“还是你这儿暖和,这阵子也不知抽什么风,天怎的突然就冷了。”
桃花妃道:“是怪冷的,干脆你搬来我这儿住得了。”
风婉儿摆手:“不必啦,我一个人住着挺好。”
桃花妃也就罢了,又道:“到了霜降更冷呢,你可还要添些冬衣?”
风婉儿听她说“霜降”,立刻又想起那蜃楼主人说的霜降蜃楼夜,不由得入了神。
桃花妃推了推她:“发甚呆呢?!”
风婉儿回过神,道:“无事,我想找你打听个事儿,你知道什么地方能打探消息么?我想打探个人。”
桃花妃笑道:“莫非那郡王有了新欢,倒叫你急急忙忙来打听?”
风婉儿囧了,道:“胡说什么呢!你可记得那害我入侯府受罪的潘氏,她这阵子又出来晃悠了,我打听打听,有备无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