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风婉儿得了那一只食盒,就坐在药炉子前,把食盒的盖儿揭开,只见里头放着一碟香喷喷的脱骨卤水鹅掌,一碟油汪汪的松仁胡椒拌小肚,一碟甜丝丝的芝麻酥糖,还有一碟碧莹莹的脆枣。
这一番搭配有咸有甜,有荤有素,风婉儿登时胃口大开,大快朵颐起来。
没一会儿,四碟点心都吃光光了。
她觉得肚子挺饱,准备待会带些淮山汤回耳房里当晚餐。
那梅贵妃剩下的残羹剩饭,她才没兴趣呢!
风婉儿把空空的碟子放回食盒里,又把食盒放回角落,预备着等会与药箱一齐还给滕院判。
红泥小炉里的银丝炭不紧不慢的燃着,空气中渐渐飘起了淡淡的甜香,她揭开盖儿看看,见已熬出了汁子,于是用木勺搅了搅。
这时,门开了。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是诸葛执。
风婉儿愣了一愣,起身笑道:“你来啦.......”
他大步上前,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
风婉儿冷不防陷在他怀里,一时有些羞赧,小声道:“你干嘛呢.......”
诸葛执沉声道:“你受委屈了,是我没照顾好你。”
风婉儿心里涌起一些酸酸涨涨的感觉,仿佛一个摔了一跤的小孩儿,爬起来的时候还不觉得痛,家里人过来安慰几句,反而觉得委屈的想哭!
她人情冷暖看的多,但被人这般轻贱怠慢还是头一遭,她闷闷道:“也没什么啦!”
诸葛执又问她可用了饭食,风婉儿小声道:“滕院判送了许多点心,吃饱了。”
诸葛执沉声道:“你受的委屈我都知道,会找回来的。”
风婉儿心里一急,抬头看他,忧虑道:“你别冲动啊!”
诸葛执摩挲着她的小脸,道:“我自有分寸。”
风婉儿也知他的本事,就不纠缠这个话题了,刚想问皇帝抽了什么风把她弄到梅贵妃眼皮子底下,突然一眼看见那滕院判局促不安的站在静室外头,登时脸一红,把诸葛执推开一点。
诸葛执循着她的目光回头,看见了滕院判,目光便有了几分不悦。
滕院判心里一抖,立刻“将功折罪”道:“下官已收拾了一处院落,东西都是极干净的,请郡王查阅一番。”
诸葛执颔首道:“孤一会就来。”
滕院判立刻走远了一些。
风婉儿奇道:“收拾院落作甚??”
诸葛执道:“婉儿这阵子就在太医署起居,不必久居深宫寄人篱下。”
风婉儿道:“陛下那儿.......”
诸葛执道:“陛下那儿已是应允了。”
风婉儿听闻,越发担忧,有些欲言又止,却知此处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儿。
诸葛执道:“婉儿去看看那院落,若要添置什么,待会让琥珀一齐送来。”
风婉儿点了点头,道:“这淮山汤好了,你等我熄了炉子。”说罢,俯身去封炉子下的通风口。
诸葛执俯身与她一起封炉灶,见她专心致志的模样,心中一阵心疼。
贤妃遣人来传信时,他还搞不清楚她为何跑到太医署弄淮山汤,后来内宫里的人脉传了消息出来,他才想明白关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