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宓太后喝了第一剂汤药,早上起来就觉得眼底清爽许多,心里大喜,后妃来问安之时也没说什么不好听的话,速速打发了人,留了武贵妃下来,又遣人去召风婉儿,风婉儿果然以“小女在为陛下写方子,一会再去拜见”的由头搪塞了。
宓太后见她拖延,气了个倒仰,武贵妃道:“这妮子胆小,是在等衡郡王下朝陪她一起来呢,她是衡郡王新得的姬妾,正是火热的时候,衡郡王看的紧原也有理,大事将至,娘娘且忍耐些,待事成,我让那妮子做娘娘的女官。”
宓太后听了这番话,才觉得气儿顺了些,与武贵妃闲话几句,让她回去,自己耐着性子等。
诸葛执下了朝,便陪着风婉儿入了太液宫,此时武贵妃也不在,太后对风婉儿存了单独拉拢的心,语气软和了许多,大发慈悲的给二人“赐座”,然后对着风婉儿一口一个“你这丫头生的俊俏”,问了许多医治消渴症有关的事儿
风婉儿一一解答了,望闻问切了一番,让她继续服药,宓太后心情甚好,赏了一件首饰,风婉儿本不欲收,诸葛执已是代她谢过,拿回太医署。
风婉儿纠结道:“陛下若是知道咱们收了太后的赏,疑心你与她一伙的怎么办?”
诸葛执笑道:“待事情了结,与那鞭子一齐交给陛下便是。”
风婉儿也就放心了。
又过了一日,太后用了第二剂汤药,早起时自觉眼疾已好了七七八八,只待今日晚上最后一剂汤药了。
她心中欢喜,对风婉儿的好感越发的盛了,下午特特又叫她进来,诸葛执也陪着一起来了。
两人见了礼,宓太后人逢喜事精神爽,描绘精致的脸上神采奕奕,赐座后,又赏了一只玛瑙摆件。
可巧这时武贵妃来探望,见太后又在赏赐风婉儿,也命身边的丫鬟小沫回去,“让妆儿把妆台里的珍珠珊瑚璎珞圈找出来,你拿了便过来。”
风婉儿笑着谢过,面上做出欣喜之色,心里长吁短叹:多贵重也白搭,都是皇上的。
宓太后见风婉儿的神情,以为她真的欣喜若狂,便带着十足的优越感与她叙话。
武贵妃的注意力却在诸葛执身上,笑道:“听闻殿下这两日都在太医署过夜?”
诸葛执颔首:“正是。”
武贵妃又道:“陛下曾让殿下速速离了太医署,为何抗旨不遵呢?”
诸葛执道:“陛下让孤与风氏一齐离开,如今风氏留下为太后诊治,孤少不得徘徊一二。”
武贵妃看了一眼风婉儿,后者此时正敛眉听宓太后絮叨“尽心尽力,日后必有封赏”之类的话儿。她笑了笑,道:“美人如花,郡王可要护好了才是。”
“自然。”
武贵妃叹道:“若论这护花么,自然是一动不如一静,安分守己,就是安安稳稳了。”
诸葛执沉吟片刻,道:“孤与风氏偏安一隅,外头的动静皆管不了。”
武贵妃笑道:“如此甚好。”
四人又闲话了几句,小沫已是把璎珞圈拿了来,奉给武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