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婉儿陡然一惊,这才知道武贵妃早打定了主意要毁了诸葛和的脸,借此保全他一条性命!
她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武贵妃纵然身陷囹圄,也要为儿子铺好生路。
纵然这个儿子一口一个“贱妇”,她依旧要保他!
这样一个骄傲而聪慧的女子,倘若不在这深宫之中,人生之路必定截然不同。
可惜了。
此时,皇帝终于下定了决心,道:“武氏子降为县公,赐居城外离宫,无旨不得离京。”
武贵妃深深叩首:“谢主隆恩。”
皇帝脸上露出了倦意,示意一旁的应不言把武氏姐弟带下去,香婵也被带走了。
风婉儿见皇帝并没有直接宣布处死他二人,心中有些忐忑,也不知这武贵妃最后下场如何。
这时,皇帝看向风婉儿等人:“尔等退下。”
风婉儿如蒙大赦,与曼陀滕院判他们一道离了金銮殿。
滕院判告了个罪,带着手下脚不沾地的回太医署去了,曼陀等人手足无措,不知该去何处,这时,丁掌印走了出来,道:“待漏院里还有太液宫的人,曼陀姑姑且带回太液宫,都是太后跟前的老人儿,陛下日后自然有安排的。”
曼陀心中欢喜,面上抹泪:“谢陛下照拂。”
丁掌印又看向风婉儿,客气道:“小姐今日辛苦,也去太后娘娘那里跪灵吧。”
风婉儿应了,与曼陀等人一齐走了。丁掌印看她们去待漏院领了人往太液宫去,这才回了金銮殿。
此时,皇帝端坐在龙椅上,已是定下了武氏姐弟的罪行。
武英招为首恶,五马分尸,暴尸十日!武贵妃算从犯,内宫赐死。
皇帝看向姒甘泉,道:“有劳爱卿转告众人。”
这众人自然指的就是世家们了。
姒甘泉恭敬道:“诺。”
皇帝又道:“太后薨逝,须议论谥号丧仪,诸位回去好生思量,明日早朝议定,便要发送母后了。”
众人应下,皇帝便命散朝了。
很快,金銮殿上空空荡荡,只剩下皇帝和丁掌印,皇帝稳坐龙椅,并不起身。
他在等应不言。
他很有耐心,一动不动的坐了许久,像一只蛰伏的兽。
终于,他等来了他想要的结果。
应不言进殿,禀告:“三万大军已至箭矢关前。”
过了箭矢关,就是京城的地界儿,至多不到半天,便能抵达。
昨夜点燃那烟火之后,数十名锦衣卫从京城背面城门出城,快马加鞭前往京州郡各关隘调兵遣将,连夜急行军,务必要在今日之内抵京,若武氏伏诛,便是震慑诸世家,若武氏占上风,便是入京勤王。
现在大局已定,正是用来震慑世家的时候。
皇帝露出笑意,对丁掌印道:“兵马连夜急行,必无粮草,你先去仓城备粮,送往城外大营,命人烧火造饭,犒劳朕之肱骨!”
丁掌印忙去了。
应不言笑道:“如此一来,世家必知已是兵临城下,陛下高枕无忧。”皇帝笑了笑,道:“此番大捷,爱卿功不可没,事后必有封赏。”
应不言道:“谢陛下。”
皇帝颔首,起身准备去太液宫,走了两步,他突然停下脚步,对应不言道:“风氏虽是有功之人,但妇道人家,心性柔脆,朕见她言语间颇有些怜悯武氏,你寻个机会小惩大诫一番。”
应不言笑道:“陛下也说了,妇道人家,心性柔脆,微臣震吓一番,其必知天威所在了。”
皇帝颔首,道:“也好。”他又补充了一句:“震吓便可,不可伤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