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国丈坐在厅堂的上首,下头跪着绵儿,绵儿正恭敬禀告着昨儿桂堂的事宜。
姒甘泉两口子垂手站在一旁。
那绵儿事无巨细,把风婉儿吩咐她“引郡王去厢房”,还有诸葛执入了卧房又出来去厢房的事儿都说了一遍。
萧氏心里犯起了嘀咕,这般冷待,莫非还未过门就先失宠了么?
姒甘泉也想不明白。
姒国丈听了那绵儿说完,就让人下去了,然后问萧氏:“给殿下的贺礼备好了?”
萧氏忙恭敬的背了一遍礼单。
姒国丈道:“还是简陋了。”说罢,又嘀嘀咕咕的添了许多。
萧氏吃惊道:“阿公容禀,如此就差不多与正妃的礼儿比肩了,若是将来殿下迎娶正妃,正妃知晓,岂不得罪?”
姒国丈没搭理她,只看姒甘泉:“你觉得呢?”
姒甘泉拿不准祖父的心思,斟酌道:“殿下心思难测,纵然说了要‘更上一层楼’,到底没见真章,倘若将来王妃不是那位,倒是结了仇了。”
姒国丈啐道:“亏得你是个尚书郎!这都看不出来!你活打了脸了!”
姒甘泉两口子慌了,忙跪下:“请祖父教导!”
姒国丈道:“你两口子耍小聪明,还未成礼就先把人弄一块起居,也就是殿下是咱们家的亲外孙,才不理论!更何况你没看他如今连美人也不要了,还真真是守身如玉!那位若不能扶正,那府里就不会有正妃了!这会子你二人得罪了人在先,还不找补?倒要我老头子操心!”
姒甘泉迟疑道:“此女出身寒微,如何能居正妃之位?便是陛下那儿也过不得关啊!”
姒国丈命萧氏退下,然后只看着他。
姒甘泉被他看的浑身发毛,手足无措。
半晌,姒国丈开口:“是啊,此女出身寒微,为何殿下要寻这么一位呢?”
姒甘泉悚然一惊,立刻想到了一种可能,他开口:“殿下他要......”
姒国丈抬手止了他的话,悠悠道:“去备礼吧。”
姒甘泉恭敬退下了,姒国丈一人独坐了许久,突然发出一声笑。
他晃晃悠悠站起身,回后头歇着去了。
且说风婉儿与诸葛执回了王府,略坐了一坐,又接着送简帖,自然又是一番客气寒暄,也有要留下宴饮过夜的,诸葛执皆以“婚礼尚需准备”的借口推了。
接下来的几日差不多都是这样,诸葛执还与风婉儿一起定下了婚礼的流程,宾客的座次等等,琥珀和吴长史也忙的四脚朝天,又要吩咐人采买婚礼要用的东西,又要训练小厮丫头。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第五日。
这一日,她要在医馆住一晚,明日下午申时三刻,诸葛执会来迎她入府,于黄昏时分行昏礼,这也是此间的婚俗。
诸葛执今日开始告假,上午他去库房过目了一番置办的物件,回了厅堂,就见风婉儿坐在厅堂里,叽叽咕咕的背着流程,她这几日抽空就背着,唯恐疏漏了。
诸葛执走过去笑道:“婉儿记不牢也没关系,只跟着我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