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执心知他是为何而来,道:“玄宗无能,以致美人蒙难,果然令人扼腕。”
百里思叹道:“若是玄宗皇帝雨露均沾,又岂有马嵬之祸事?”
诸葛执笑道:“先生见微知著,孤王受教。”
百里思沉吟片刻,道:“当年之事,已是遣散了许多人,如今正是制约权衡的时候,王爷贸然行事,只怕人心浮动。”
诸葛执道:“先生可知,当年孤为何遣散众人?”
“此为王爷深谋远虑。”
诸葛执道:“先生是与孤一道经历了患难的人,孤便直言不讳了,当年之事,如五雷轰顶,措手不及,孤将无干之人遣散,留下的皆是牵涉其中之人,倘若孤王果真走投无路,掀翻棋局之时,便是这些人罪有应得的时候。”
百里思沉默了一会,道:“如今呢。”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孤王叨天之幸,命不该绝。”
百里思脸上露出极为欣喜的神色,诸葛执笑道:“既如此,这盘棋便要重新来过了。”
百里思斟酌了一会,道:“郡王深谋远虑,但仍须以史为鉴,以免红颜祸水误了大事。”
诸葛执道:“谢先生指点。”
百里思颔首,又谈论了一番朝堂,走了。
诸葛执送他出门,抬头看见夜空中清朗的月色,想起那张灵动的小脸。
红颜祸水?
不过是君主无能罢了。
他又回去看文书了。
不夜街
风婉儿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如今晚上偶尔会有些江湖人士来看个头疼脑热,拳脚刀伤,她把关门的时间推晚了些,起床的时间也就顺延。
洗漱完了,她看着厨房里的米面,想着早上是吃粥还是汤饼,突然,听见外头传来一阵动静。她忙出去一看,却见一个瘦削的身影倒在门槛旁
风婉儿一惊,忙上前想扶他,拖了半天都拖不动,外头一个暗卫看不下去,出来帮忙,把那男子拎到一处椅子上,然后退下了。
她此时才仔细打量这男子,发现竟是靡秋亭的亭主。
如今亭主大人已是不省人事,面色惨白,风婉儿给他把脉,发现气血已是大乱,竟比上次还要差些,心知他大概又吃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于是去桃花妃那儿,配药熬药。
桃花妃也是睡眼惺忪,帮着熬好了药,跟来瞧那亭主。
那亭主如今昏迷不醒,药也难灌。
风婉儿大声叫他,又推了几下,依旧醒不了。
桃花妃道:“哼,这家伙也有今日,我抽他一个耳光,保准就醒了。”
风婉儿忙道:“这怎么行,还是我先扎他一下子看看能不能醒。”
桃花妃道:“若是见了血多晦气。”
风婉儿道:“就扎个穴位,针细不见血。”说罢,去楼上把新买的金针拿下来,在那亭主的人中穴施针。
此处是醒神开窍、调和阴阳的穴位,一针扎下去,那亭主果然睁开了眼,眼底浮现出痛苦之色。
风婉儿把药放他嘴边,道:“快喝吧。”
那亭主扫了她一眼,确定是她,然后咕嘟咕嘟把药喝了,然后眼睛又闭上了。
风婉儿忙探鼻息,见还活着,松了一口气,道:“看他能不能熬过去了。”
桃花妃道:“你就放他在你这儿?”
风婉儿道:“那还能怎办?”
桃花妃“啧啧”了一声,道:“这麻烦精真麻烦,万一这小子走火入魔,图谋不轨,你记得叫唤啊!”
风婉儿哭笑不得,道:“一定一定。”
桃花妃突然笑道:“哎呀,我也是白操心,一堆人护着你哪,我呀,还是回去睡回笼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