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婉儿把炉子里那些发霉的旧炭取出来,几个琅玕卫帮忙将这些旧炭扔下山崖。
她见底下还有些潮湿的炭灰,为免影响燃烧,于是又伸手把炭灰清出来。
正清理着,突然觉得手上触及了一些凹凸不平的纹路,她心中一动,取了一只蜡烛来,对着光细看。
炉子底下绘着一朵流云纹,
风婉儿惊讶极了,那流云纹与石簪的簪头纹路一模一样!
她又仔细看了看,在“流云”的纹路缝隙处发现一个小孔,她立刻取出那枚石簪子,将石簪的簪尾与那小孔比了比,内径似乎也一模一样。
此时,诸葛执带人回来了,手中拿了许多干枯的树枝,见了风婉儿的举动,他放下树枝,走上前,一眼看见那流云上的小孔,眸光怔忡了一瞬,旋即露出了然之色:“莫非这便是那女子要你霜降夜前来的缘故?此孔应与石簪相合。”
霜降则骤冷,夜晚更是如此,驱寒必用此炉,旧炭潮湿须清理,清理之人自然能发现这小孔,
风婉儿也觉得是这么一回事,她犹豫了片刻,把石簪探入那小孔之中。
严丝合缝!
一阵轻微的“啪嗒”声从孔内传了出来,紧接着,头顶的阁楼里发出一连串的金石摩擦之声,声音越来越大,整个蜃楼都微微震荡了起来!
这时,一楼也有了些动静,一人走上楼来,禀告:“启禀主公,一楼地面下沉,似乎有东西。”
风婉儿道:“去看看。”
诸葛执颔首,执了蜡烛,与她一齐下去,只见楼下原本平整的厅堂已是完全变了模样。
整个厅堂的地面下沉了足足一米,楼梯也顺延至下沉后的地面,而原本是墙壁的位置往下延伸,露出彩绘的壁画。
风婉儿和诸葛执细细看去,只见壁画一共有四副,以甲乙丙丁做了编号。
甲字号的壁画画着一个英姿飒爽的年轻女子,簪着一枚簪子,身着精致铠甲,手执一张精巧的弓弩,弓弦满张,瞄准了一只凶悍无比的巨狼,一个老头儿躺在地上,身上有几道血淋淋的伤口。
乙字号的壁画画着老者远去,而那戴着发簪的年轻女子站在一处三层小楼下目送他,那女子的手中握着一本书,风婉儿的目光落在那书上,不由得一怔。
那本书的封面写的是《高荒拾遗》四个大字。
这老头到底是谁?!
她想起最初在不夜街遇见的那个老人家,心一阵狂跳起来。
诸葛执也注意到了乙字号壁画里的《高荒拾遗》,又见她神情有异,眸光闪烁了一番,道:“婉儿看看别的壁画,或有发现。”
风婉儿定了定神,又看剩下两副,只见紧挨着的是丙字号壁画,画着那戴发簪的女子端坐在高堂,下首一女子垂手站立,似乎在聆听教导。
而最后一幅丁字号的壁画则画着一个老妇正为一个年轻女子簪上发簪。
每一幅壁画都出现了发簪,那发簪的造型与风婉儿带来的石簪一模一样。
诸葛执沉吟片刻,道:“这画上应该是蜃楼的由来与传承。”
风婉儿也觉得是如此,心里五味陈杂。